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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9月30日，微软发布了Excel的第一个版本，世界从此改变了。
此后发生的事情不应责怪Excel。锤子只是锤子而已，但一旦有了锤子，人们就开始到处寻找钉子。对Excel来说也是一样。人们用它衡量一切：动机、工作满意度、结果、职场文化、以及职员如何利用时间。
我还记得我在大学第一次看到考勤表的时候。Excel似乎象征着我现在是一件伟大事业的一部分，象征着我是科学世界的初级成员了。我刚刚参加了一个著名的研究项目，并被要求填写一份考勤表。所以作为一个勤奋的博士生，我尽可能准确地记下我花在论文上的时间，包括晚上和周末。
后来考勤表退回给我了。秘书解释说，规定要求研究人员每天工作不能超过8小时，当然周末也不能工作。
我仍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方法被认为是监督取得新科学发现过程的一种合理方式；科学发现无法用8小时5天制进行合理衡量。我们最终都玩了了一个好笑的游戏——即使游戏的荒谬之处也是好笑的。但事实是，科学官僚机构的官员使用的Excel电子表格总是把研究人员视为朝九晚五的雇员。
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询问了在我的祖国和其他国家工作的、不同领域的研究人员，他们是如何填写Excel考勤表的。一般来说，有3种方式。一些研究人员看了合同中约定的工作时间，然后把它们标准化地分散开，所以一切似乎都能很好地符合8小时5天制。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同时做几个项目的人，让自己单位的秘书为他们做这件事。他们的工作时间不能超过规定的总时间，也不能超过每天8小时——上帝也不能允许研究人员在公共假期花几小时工作！所以秘书只是把商定的小时数分配到日程表上。研究人员唯一的义务就是签名：“是的，我就是这样工作的！”第三组研究人员是那些每天工作8小时，因此可以完全准确地填写他们的考勤表的人。我很想见见这样的科学家，他们一定和独角兽一样“常见”！
这样的考勤表的最初目的显然是为了确保研究人员承担合理的工作量，同时享有休息时间。这听起来令人敬佩，甚至温暖人心，但Excel表格真的能让这些初衷实现吗？如果工作没有完成，它就是没有完成。如果截止日期快到了，在Excel上一格里显示的“你已达到了工作时间的上限”只会招致不满。
我认为，如果资金提供者能够按照一周中实际的时间内进行的实际工作量来计算工作时间，这将会更加有用。这会使他们能够根据花在类似项目上的实际时间，提出更现实的拨款建议。目前，很大一部分科学项目都受到严格的预算和工作时间限制，与此同时人们仍希望研究人员使用创新的方法来生成创新的解决方案。在标准化研究人员的探究之旅的同时，期待有突破性发现出现，这难道不是一个根本的逻辑错误吗？
考勤表已经像疾病一样散播开来，并普遍被全国和欧盟资助的科学项目中的研究人员接受。然而，其本质是荒谬的。当人们同时进行几个项目，并必须确保工作时间不重叠时，它们会变得更加荒谬。尽管我从未见过其他人使用“excelogratia”（通过Excel管理人员）一词，但当我发现我的实际工作时间不符合Excel考勤表时，我决定把它引入我的个人词典。我们似乎有必要找到一种方法来给这种不合逻辑的做事方式贴上标签；这种做事方式亟需改变。
埃内利·金希科（Eneli Kindsiko）系塔尔图大学（University of Tartu）的一位质性研究副教授。
本文由陆子惠为泰晤士高等教育翻译。
